醫學知識講座 42 ：大規模傳染病的控製原則是什麽？（上）

這節課要講的大醫生，曾經為(wei) 近代中國醫學的發展做過巨大貢獻。中華醫學會(hui) 、哈爾濱醫科大學、解放軍(jun) 202醫院、北京大學人民醫院，這些醫院或者機構的前身都和他有關(guan) 。

他是1935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候選人之一，是第一個(ge) 距離諾獎最近的華人。我們(men) 戴的棉口罩，還有今天飯桌上的旋轉餐台，都是這個(ge) 醫生發明的。

梁啟超曾經說：科學輸入垂50年，國中能以學者資格與(yu) 世界相見者，伍星聯博士一人而已！梁啟超說的這個(ge) 伍星聯博士，就是伍連德。伍連德字星聯。他的意思是說，當時能夠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國醫生，隻有他一個(ge) 。

不過這節課，我們(men) 不講伍連德的學術貢獻，也不說他和諾獎擦肩而過的遺憾，更不說他主持籌建的醫院和組織。

利用什麽(me) 方法可以戰勝大規模傳(chuan) 染病

我們(men) 說說100多年前，發生在中國東(dong) 北大地上那場慘絕人寰的鼠疫，看看伍連德是怎麽(me) 用科學的公共衛生手段，戰勝了大規模烈性傳(chuan) 染病。

“肉身”抗擊東北鼠疫

1910年，末代皇帝溥儀(yi) 隻有4歲，晚清政權搖搖欲墜，內(nei) 憂外患。10月25日這天，有兩(liang) 個(ge) 皮毛販子從(cong) 俄國來到滿洲裏，投宿在一家叫做“魁生元”的小旅館裏。

當天晚上這倆(lia) 人就病了。發高燒、劇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咳血。沒兩(liang) 天人就死了，身上布滿了淤血的斑。

又過了兩(liang) 天，和他倆(lia) 同住的另外兩(liang) 個(ge) 旅客也病了。旅店老板見到人的時候，人已經死去了，渾身青紫，地麵上有大量的血痰。幾天後，千裏之外的哈爾濱就發現了大量症狀一模一樣的病人。這是一場觸之即死的烈性瘟疫。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引起政府關(guan) 注。不到兩(liang) 個(ge) 月，這場瘟疫迅速沿著中東(dong) 鐵路，經過海拉爾、齊齊哈爾再到大慶，再到哈爾濱，再到長春，再到奉天（今天的沈陽），然後奔著北京如火燎原般地迅速蔓延開來。

1910-1911年中國東(dong) 北地區鼠疫疫區分布 （來自《1910年東(dong) 北肺鼠疫流行情況》）這個(ge) 時候，再腐敗無能的清政府也必須傾(qing) 全國之力，遏製瘟疫。

從(cong) 英國劍橋大學畢業(ye) ，曾經在西方做過傳(chuan) 染病研究的伍連德醫生臨(lin) 危受命。清政府任命伍連德為(wei) 東(dong) 三省防疫全權總醫官。

到了哈爾濱的第三天，伍連德在地下室秘密解剖因為(wei) 瘟疫死亡的屍體(ti) 。顯微鏡下的發現讓他大驚失色。他清楚地看到了一種橢圓形的細菌，這種細菌就是鼠疫杆菌。

伍連德在屍體(ti) 中發現了鼠疫杆菌

鼠疫也被稱為(wei) 黑死病，我在前麵的課程裏說過，14世紀歐洲爆發鼠疫，三年死亡2500萬(wan) 人。這是人類曆史上最烈性的瘟疫之一。

但是伍連德想不透，鼠疫主要通過老鼠傳(chuan) 染給人。12月份的東(dong) 北大地已經天寒地凍了，老鼠根本就很少活動，怎麽(me) 可能疫情傳(chuan) 播這麽(me) 快？會(hui) 不會(hui) 是一種新的鼠疫類型呢？

伍連德想到這裏，冷汗瞬間就滴了下來。如果是人和人之間傳(chuan) 播，那麽(me) 就太可怕了，難怪傳(chuan) 播速度如此之快。在東(dong) 北，一到冬天家家戶戶都是門窗緊閉。隻要是家裏有人感染了這次瘟疫，那麽(me) 全家都在劫難逃。

伍連德認為(wei) ，這是一種新型鼠疫，在人和人之間經過呼吸道傳(chuan) 播。他給這個(ge) 病起了一個(ge) 名字——肺鼠疫。中國哈爾濱麵臨(lin) 滅城之災。

在人類曆史上，很多瘟疫早期根本沒藥可治。比如天花、霍亂(luan) ；比如2003年中國非典病毒，近些年非洲的埃博拉病毒；再比如1910年的哈爾濱鼠疫。

鼠疫的特效藥是在33年之後的1943年才有的，叫做鏈黴素（streptomycin）。也就是說，伍連德當時控製鼠疫根本沒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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