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知識講座 40 ：醫療禁區是如何被打破的？（上）

1961年4月12日，蘇聯宇航員加加林（Yuri Alekseyevich Gagarin）乘“東(dong) 方一號”宇宙飛船進入太空。從(cong) 此，人類對於(yu) 太空這個(ge) 曾經的禁區，邁出了關(guan) 鍵一步。

加加林返回地球以後獲得了“列寧勳章”，並被授予“蘇聯英雄”稱號。再之後，他又成為(wei) 宇航員隊長和宇航員訓練中心副主任，出訪了二十多個(ge) 國家，每到一個(ge) 地方都受到人們(men) 的熱烈歡迎。

但是，人類探索禁區的過程可並不都是這麽(me) 幸運。6年後的1967年，加加林的同事科馬洛夫乘坐的飛船墜毀。

當營救人員找到飛船廢墟的時候，隻找到了科馬洛夫腳上的一根骨頭，身體(ti) 的其他部分都被燒成了臉盆大小的一團焦炭。

人類探索禁區的過程中，有兩(liang) 個(ge) 領域最特殊，同時具備三個(ge) 共性：

第一，研究對象未知，過程充滿風險。
第二，無論前期做過多少試驗，得出多少數據，最終都要在真人身上驗證。
第三：成功和失敗具有巨大的不對稱性。凱旋與(yu) 悲劇同行，一旦成功，會(hui) 給人類帶來巨大福利。但是一旦失敗，受試者可能是粉身碎骨。

國內(nei) 三甲醫院介入導管手術室

這兩(liang) 個(ge) 領域一個(ge) 是太空研究，另外一個(ge) 就是醫學探索。這裏就來說說醫學上的禁區是怎樣一個(ge) 個(ge) 被打破的。介紹的典型人物是福斯曼（Werner Forssmann）醫生，他把導管親(qin) 手插到了自己的心髒裏。

打破心髒禁區

1929年，25歲的福斯曼在德國一家醫院當外科醫生。他對心髒有興(xing) 趣，但是在當時，醫學對於(yu) 心髒的認知非常粗淺，心髒就是禁區。

我們(men) 知道，用解剖動物或者屍體(ti) 得來的粗淺認知給病人診斷或者治療，是不可能獲得突破性進展的。必須能夠在人活著的時候，測量心髒內(nei) 部數據，這樣才有可能更好地診斷和治療。

福斯曼想，能不能把導管逆著血管插到人的心髒裏呢？因為(wei) ，確實有人做動物試驗成功過，但是在人身上沒有先例。這個(ge) 試驗太危險了，肯定不能用病人試。

福斯曼和同事商量：“你們(men) 說，我把這根管子插到我自己的心髒裏行不行？”大夥(huo) 兒(er) 都不同意，說：“你瘋了？管子進心髒很可能出現嚴(yan) 重的心律失常，會(hui) 要你命。”

但是，福斯曼不甘心。接下來，他和手術室的護士搞好關(guan) 係，談他想做的這件事有多偉(wei) 大，他說：“咱倆(lia) 偷著幹行不行，我用你的手術室，你讓我拿你做試驗。”這個(ge) 護士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於(yu) 是，兩(liang) 人悄悄地溜進手術室，福斯曼把護士捆在了手術台上。護士閉上眼睛，等著福斯曼切開她的血管。但是，當她睜開眼睛時，卻發現福斯曼躺在另一個(ge) 手術台上，用刀切開了他自己胳膊上的血管。

原來福斯曼說用護士做試驗是假，用她的手術室才是真。福斯曼說：“這個(ge) 事可能會(hui) 死人，我先試我自己。”

在護士的哭聲中，福斯曼小心翼翼地把一根管子慢慢地逆著自己胳膊上的靜脈血管往裏插。當他插到65厘米的時候，護士帶著他拍了一張X光片。

就是下麵這張照片，這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次把導管插到活人的心髒裏。

左：福斯曼 右：人類曆史上第一張心髒導管X光片

但是，他的試驗結果剛一公布，就立刻遭到了集體(ti) 攻擊，“你是個(ge) 瘋子，你這是馬戲團的小醜(chou) 才玩的把戲”。結果，醫院把福斯曼開除了。

但是，對於(yu) 心髒禁區的探索，讓人們(men) 不用切開心髒就可以研究心髒的結構和功能，從(cong) 而得出更精確的診斷。幾十年後，美國的兩(liang) 個(ge) 醫生在福斯曼研究的基礎上，開發出了心髒導管技術。

這個(ge) 故事告訴我們(men) ：首先，醫學研究的是活體(ti) ，醫學禁區的探索比其他領域麵臨(lin) 著更大的困境。其次，福斯曼的研究結果經過幾十年才得到認可和應用。

但他的冒險仍然是幸運的，而大多數的試驗結果都沒有這麽(me) 幸運，很可能最後驗證下來根本沒有價(jia) 值。但是，這種自體(ti) 試驗一旦失敗，結果可能是受試者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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